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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豆豆

番外 (二十七)真实

萧唐看着下面站着的萧进笑说,“我讲什么来着?你听没听?”

“儿臣谨遵父皇教导,从不敢触逆。”,萧进低头看着地面平静说。

萧唐猛地站起来拿起桌上的砚台就往萧进身上砸去,就差那么一点儿就砸在他肩头上,若是砸着了,这肩头不碎也裂开。

萧唐见没砸到,又要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往他身上扔,高明见皇帝这是真动手呢,吓得赶紧出来阻拦,跪在地上喊道陛下息怒,又看了眼站着不动的萧进,示意明王倒是服软跪下啊,可萧进就还那个姿态,不求饶也不跪下。

萧唐握着手里的笔筒上去一甩就甩在萧进身上,甩了萧进一身的墨水与疼痛。萧进站着没吭声,萧唐冷笑道,“捡回来。”,高明一听抬头看着皇帝,见皇帝向萧进伸手,意思让萧进去把刚才砸出去的砚台再捡回来,重新砸他。

高明见此马上又跪下磕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又余光瞟向萧进,萧进这下跪下来道父皇息怒。

高明心里想,今日陛下找明王过来表面很平静,没看出有什么事,不知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可想想这位皇帝向来如此,表面也从看不出来。

本来在这议事的偏殿里萧唐之前把其他人都遣走了,只留高明一人,如今萧唐坐下来,对跪着的高明说,“你也下去。”,高明无奈转头看向萧进,也只得退出,殿内就剩下这父子二人。

萧唐拄着扶手看着萧进半晌没言语,萧进伏地跪着,过了很久萧唐道,“我如今砸死你,也好过将来你们兄弟相残,你落得个身败名裂,惨死无疑的下场。”

萧进连忙伏地磕头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萧唐冷笑,把一叠纸扔到萧进的脑袋上,“自己看看,说来听听。”

萧进抓过来几张,大概看一下,心下大不妙,握了半天没吭声。萧行已经被父皇罚出去了,这事除了萧行与自己谁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的?他心里顿下惊慌,面上虽没显,但不敢再吭半声,只等父亲说话。

“这批兵器,你从哪里入来的,又卖给了谁?你真当谁也不知晓,心下就那么坦然?”,萧唐眯眼责问。

“父皇息怒,儿臣并不知晓当中周折,儿臣只当是普通的买卖交易。”,萧进解释道。

萧唐听了站起来,走下去,走向萧进,就这几步,萧进心脏砰砰乱跳。萧唐上去一巴掌打在萧进脸上,萧进捂着脸见父亲这样,吓得赶紧磕头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儿臣知罪。儿臣只当是普通的买卖,未曾要想过其他,更不曾要为难三哥,是儿臣疏忽大意,儿臣知错了,父皇息怒。”

萧唐还想打,见他磕在地板上都出了声音,闭了闭眼有些痛楚地说,“你小时候做件事情我一直没忘,当时你的兄弟们都按我说的去做,只你不吭声,我就想,峰儿最像我从前。”,萧进心知父亲震怒,始终不敢吭声。

过了一会儿,萧唐眼中戾气越积越多,最后气得抬起食指对着儿子吼道,“像我从前有什么好?你掂量掂量自己,你做得到吗?你有那个能耐吗?”,他又从桌上操起一个家伙向萧进扔去,“真当你做得够干净无人知晓?那我怎么知道的?你想着出了事情有你弟弟背黑锅,谁都不知道是你干的?”

萧进只知伏地磕头。

今日是景阳公主的生日,明清早就准备好了,把几个孩子召集来全家人一起给她过生辰。虽然年年都按照品级份例过,但明清不兴那个,她亲自入手做了些花样点心给女儿,给她好好过生辰。

可等到晚宴时分也不见萧唐归来,只高明匆匆过来给她通了个气说今日陛下召见明王有要事,到现在还没出来,高明那表情已经表明皇帝现在是震怒的,他又想想,凑近点儿低声对明清说,“老臣服侍陛下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形状,以往陛下就算再气怒,也不会这样表露,下这样的狠手。”

自从萧寰死后,高明隐约感觉出这位皇帝身上一些从前未曾显露出的性格层面在太子死后的这段时间逐渐侧流出来。虽然在众人面前还是看不出皇帝有什么变化,皇帝还是老样子,并未因太子的突然离世而在国政上流露出任何情绪变化。

可高明在这个位置上,这个处境里,凭借多年的经验,他能察觉出,有些东西在皇帝身上起变化了,不一样了。

他相信明清也会有同样的感受,只他们都是明白人,不能说出口,更何况,他看得出,如今能给皇帝以正面力量,甚至是修正作用的,只有明清一人。

明清听着高明这般信任的话语点点头,“我知道了,有劳公公,我明白。”

高明走后,明清知道今日这个聚会看来是不能成行,所以她进来和几个孩子说,今日父皇有些紧急要事,先不用等父皇了,大家都饿了先吃吧。

明清的三个孩子都是她亲自教导出来的,自然都懂事,莅阳是明清熏导出来的,如今也开始懂事了,大家心里虽都有些别扭,但互相之间还是说说笑笑过了这个生日。因太子的死,皇帝明令宫里三个月内不准行生辰吉礼等喜事,这才解禁,孩子们也想把这压抑的情绪驱走好好给景阳过个生日,却也没见到父皇的身影。吃过饭之后,又谈笑一会儿明清就叫人安排孩子们先回去,然后命人收拾一番,她看看周围有些什么贵重的陈设与器具,就叫人先收回去。

已经过了掌灯的时辰,萧唐还没回来,明清坐在内殿里等,告诉身边的下人将食物温着,陛下一回来就把饭菜端上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萧唐回来了,明清示意下人都出去,她走过去拉萧唐想把他的外衫脱下来,可萧唐进到外殿,四处看看后,就站在中央不动,不知在想什么。“他们都走了?”,萧唐问。

明清给他脱外挂他不动,她说,“嗯,有点儿晚了,我叫他们先回去。”

萧唐不说话,明清说,“这么晚,你也累了,先吃东西。”,她要往外走叫人把饭菜端上来,还没开口,皇帝就抬手打断,“不用,你不是有话要同我讲?”

明清转身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地说,“不是有话,为何把人都赶走,把这殿内的东西都藏起来?”

明清见他神色如此,知他要犯“疾”,只陪他站着,并不说话。

萧唐看着明清说,“我知道,这世间最了解我的人是你,知我今日发了怒气,怕我回来乱砸东西,你就早准备好了是吗。”

明清无声叹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只听他说,“我要看看你有多了解我。”

俩人对面站着,都沉默一起,过了很久萧唐看着她说,“你如今怎样看待我呢?把我当做疯癫的病人看待?把我当做爱人看待?还是说,把我当成一个喜怒无常,令你恐惧的君王看待?”

见她不讲话,萧唐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阴森,“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包容、体谅,你怎么解释?我身上哪一点值得你这般爱慕包容,你这样待我,为了什么?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你们曾氏一族?还是为了你的儿子?”,萧唐上前一步说,“萧亮不想做皇帝?他就不想要这个位子?你以为你的儿子就如你一样?你的儿子就不争不抢?你的儿子就比谁都清高?”,他身边没有可砸的东西,他就将一个矮桌几推翻,转头指着明清道,“你说出一个理由来让我听听,别拿我当傻子来哄骗,你这样无限制地包容我是为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我从前怎么对你,你还如此,你为了什么?嗯?如若是我,我早让他死千百次,谁敢那样对我我就灭谁的九族,让他千刀万剐,你怕不怕?怕不怕我这样做?”。

他声音并不大,却比凛冽寒风都刺骨,他低声说着这些本应对一个妃子来讲毛骨悚然的话。

过一会儿,他转过去看着殿门外的方向说,“当年我装疯卖傻,委曲求全为了这个,我阴险地陷害萧潋,让那老不死很痛快地就杀了他,可当时老不死还要用曾钰,我权衡态势,我犯不着那个时候拿下你父亲,因那老不死再没谁可用,只能用我,不需要我再去打草惊蛇,我何必费那个力气,继续装傻子不是更好?再往后我羽翼已丰,即使他想动我也没那么容易,况且,谁敢与我为敌,我就杀死谁,之前那几个混蛋的死,我不是都出了力?除了那老不死自己怀疑过,可也没有凭据,其余谁会知道是我做的?谁会想到是我做的?”,他哼笑一声,“我可不管他是谁,不管是我父亲还是你父亲,只要对我有妨碍,我全都会杀掉;谁敢对我不敬,我就把谁的眼睛挖出来。”,他阴布着脸,眼睛聚集着热能,他转向明清,“没人不想要这个位子,你以为我那几个不肖子在想什么?他们就和我当年一样,恨不得我死,恨不得互相之间乱箭齐发杀了对方。”,他冷笑一声,“而我呢,我就要处处提防他们,倘若真到了那日,我也绝不会手软。”,他伸出一根手指摇摇,“谁也别想打我的主意,我一个都不放过。”

他电光般的眼睛此时如鹰一样捕捉明清脸上的神情,那不是对爱人的眼光,那就是一个震怒的皇帝警觉地对待妃子的神情。

停了一下,他又说,“我告诉你没有人例外,没有任何人会例外,我不信萧亮就例外,他装得这么乖,也许最后的赢家就是他也未可知。你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对不对?”

他们隔着不远的距离面对面站着,明清至始至终都在沉默地看着他,她眼睛里有痛惜,有心疼,有担忧,有含括一切的包容,唯独没有恐惧。

萧唐泄了力气,他颓然地放下指着她的手臂说,“怎么不说话呢?我在等你反驳啊。”

明清看着萧唐,疼心地柔声说道,“什么都别想了,你一整天没好好吃顿饭,先吃东西,我做的。”

她走过去理理他的衣衫轻声说,“别想了,你累了。”

明清知道高明的意思,高明是好心,可她别无选择,她只能这一条路走到底。

萧唐看着她说,“我忍到我坐到这个位子的时候,却没有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我想我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忍耐任何人,可我得忍耐你。”,他喉间吞咽,“你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就为了这个,我也要折磨你。”

明清捋着他黑色金龙纹的外挂,他说,“我要杀掉你父亲,灭掉你整个家族,你不恐惧,你不怕我,而为了你的家人,你又肯那样恭维我,敷衍我,我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何会如此?所以我害怕你。”

他握着她的肩头,“我掌握不了你,我内心不安,而你又如迷一般吸引着我,我无法自拔,犹如堕入深渊,而你又对我不理不睬,我恨不得杀掉你,杀掉我自己。”

明清眼中有水珠,她想开口说话,他又说,“所以你明白吗,我是个很恶劣的人,即使我知道你有多么美好,我也无法向你看齐。”,他抓着她手臂的手有些颤抖,让明清清晰地触觉到了他极度矛盾的内心。

“你做得到,如今这一切都是你做到的。你没有杀掉我父亲,也没有杀掉你父亲。”,他的眼光没了神采,她拍拍他的心口说,“先不要想这些,先吃饭。”他点点头搂着她亲吻,她抱着他的背说,“就是这样,积累到想说出来的时候就要说出来,闷在心中多痛苦?”

他拥着她叹气点点头,觉得没她不行。

“你母妃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同你讲?”,谢玉给夫人倒上一杯。

莅阳拿过来在手中搓着,微摇摇头,“当然不会,只我猜想是这样,她充当一个聆听者的角色,父皇把不对人讲的话都讲给她听。”

谢玉转着酒杯,低着眼睛说,“可也没用,到头来他还是那样做了。”

莅阳看着酒杯点点头,谢玉看着她说,“你是觉得你父皇多么令人尊重,还是觉得他的’痴心’多么令人感动?”,他摊开双手诧异道,“可一样都没有,你为何老是耿耿于怀这些?”

莅阳放下酒杯看了他一会儿说,“因为在我心中,父皇那样做已经很不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动那样的感情已是太不易”,她看着他说,“更何况你对我这般——从未要求回报的爱,面对我没有回应的付出,至始至终都如此浓烈,你怎么做到的?”

哦~原来这才是重点,谢玉听了看着她眼神激烈起来,他坐回椅子里,歪头看着她,浏览一番说,“你那方面也天生丽质。”

莅阳抬头愣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都无了语,愣愣地看着他。

谢玉仰笑起来,笑声爽朗得很,他笑了一会儿才缓下来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干嘛这幅表情?”

莅阳叹气不语,她这个丈夫实在出人意表。

谢玉见她不说话,起身坐过去拉她的手说,“真是实话,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情,一定在这方面先走一步”,他揉着她的手,靠近了在她耳边呼吸,“我一直搞不懂,你那里也是天生的?还是说你会一些内在功力,总在修为那里?”,他亲她耳畔低声说,“总是让我欲罢不能,现在都如此。”,说着他拉她的手,去触碰他那里,莅阳本是要抽手,可却是已经被他“训练”得“天生丽质”了。

她接触到他的舌头闭眼亲起来,唇齿纠缠间,她迷醉地轻声说,“就为了这个?”,他点点头,吮得她喘息困难。

莅阳扑哧一声笑出来,揽着他的脖子道,“还真是实话。”,然后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再说不出话来,两张嘴热烈地吮在一起亲吻,咬得彼此疼起来才刺激。

热烈地拥抱,热烈地进出,热烈地陶醉得一塌糊涂。

莅阳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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